人們會拿出貝塞斯達(Bethesda)這樣的公司來比較,他們雖然受ZeniMax控制,卻仍然能隨心所欲地做事,探索機遇、創(chuàng)造世界。所以為什么育碧不能在維旺迪門下享受這樣的自由和產出呢?
是這樣沒錯,但ZeniMax與游戲行業(yè)的關系卻深得多。我認識他們那邊的人,雖然不是很熟,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做的大部分事情還是與電子游戲有關的。他們不是迪士尼那樣的大集團,他們和獨立公司基本沒差。
您提到了迪士尼,這很有趣。這家公司曾經在游戲界有著不容小覷的地位,如今卻放棄了所有游戲開發(fā)業(yè)務。所以我猜這預示了維旺迪領導育碧后可能出現(xiàn)的最糟情形。
沒錯。迪士尼為了進軍游戲業(yè)花掉24億美元。其中12億用來收購工作室,另外12億則損失在了運營上。然后他們說,“Ok,到此為止吧。”原因只是業(yè)務變動而已。在正確的時間做出正確的決策其實很難。只有少數專業(yè)人士可以做到這點,而當你的管理者并不專業(yè)時,他們無論多么聰明都不會去幫助你。他們會看看你做了什么、有沒有成功,如果沒有,那事情就困難了。
三四年前,我們將巨額資金投向未來的游戲項目,但當時我們的財務表現(xiàn)并沒有那么好。我們投入的項目包括《全境封鎖(The Division)》《看門狗2(Watch Dogs 2)》,以及最近兩年內發(fā)行的所有游戲。當時我們知道,游戲行業(yè)將伴隨下一代主機的面市回歸傳統(tǒng),因此在那個時刻進行投資十分重要。但整個市場都在說,“你們死定了?,F(xiàn)在的趨勢是F2P類的PC游戲,你們的業(yè)務完蛋了。”我們信任行業(yè),我們了解顧客的需求,所以我們決定給他們帶去驚喜。我們知道,如果我們能把事情做得出色,玩家一定會回頭。但這并不符合潮流,行業(yè)宣布我們的做事方法已經過時。如果我們當時沒有足夠的自由,就不能冒險做出這些游戲。
在您之前的講話中,您十分認真地宣布,如果育碧落入維旺迪之手,您將卸任CEO一職。作為公司的奠基者,這樣的情景一定很難面對和想象吧。
收購威脅到了育碧的地基和支柱。我們管理育碧的方式與那些家伙管理公司的方式完全不同。他們更習慣于制定決策、發(fā)號施令。但在我們這個行業(yè)里,你要從員工那里獲得信息,然后幫助他們進行決策。我最大的擔憂,是看到我們30年的努力無以為繼。我們知道,育碧得以取得今天的成功,在于公司給予了每位成員參與決策、承擔風險的機會。把公司交給不懂行業(yè)的人(即使他沒有惡意),會破壞這種參與決策、承擔風險的機會,也就破壞了年復一年的創(chuàng)造過程。有些事情我們做得很好,有些做得很糟,但每天結束時,我們都盡力娛樂玩家,給他們創(chuàng)造最好的體驗。我們認為,能夠實現(xiàn)這點,全靠我們創(chuàng)造的這個系統(tǒng)。
曾作為核心作品登陸任天堂新一代主機的《僵尸U(ZombiU)》是育碧的一招險棋。您之前說過,任天堂NX令人激動,很明顯您對任天堂的喜愛更多來自個人層面。他們究竟憑借哪些方面的優(yōu)勢贏得了您的信任呢?
我們看到的是,面對新硬件的推出,玩家的心態(tài)會變得開放。因此,我們有機會嘗試一些之前從未做過的事情,因為我們知道,如果我們首先踏足其中,把作品帶給玩家,或許我們能夠開創(chuàng)一種新的風格。我的同事想要做《僵尸U》這樣的游戲時,他們很開心可以在Wii U上做事。對我們來說,主機是一種表達手段,如果各個方面都已經穩(wěn)定,創(chuàng)新的空間就會減少。而我們永遠希望創(chuàng)新。
然而,如果你做一些新鮮但不完美的嘗試,你會很快回到熟悉但好用的舊套路上。接觸新硬件時我們沒有可以參考的東西,只能聽從大家口中的好游戲然后嘗試。
但面對本世代主機,它能提供的所有體驗你完全了如指掌,你知道試著創(chuàng)新就必然損失舊有體驗,那么你創(chuàng)新的動力就會減少。對我們來說,我們知道在新主機上創(chuàng)新會有更豐厚的回報。